来到另一个新的地方,一切总不能尽是如意。
我早该知道了,这一个人走的道路,总会寂寞的。
但我没想过会寂寞成这个样子。
没有半个熟悉的脸孔,就算是同样日新的同学,亦不再是那一班生死相挺的死党。
全部都不认识。
虽说认识了好几个不错的朋友,但都不一样了。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们,
爸爸、妈妈,好想好想您们。
您们怎么样了?
再过几天,哥哥也走了,家里冷冷清清的,您们可会习惯?
原本无奈不想回家,但那天妈妈那一声“哦”,却让我改变了主意。
那一声,就一声,充满了多少失望,带着多少对女儿初次离家的担忧。
我只觉得,那颗心都快碎了。
中秋夜晚,我让您听见的,却是那种月圆人却不能团圆的话。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
明天会如何?管他,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
中秋。团圆日,在异地的我,又跟谁团圆呢?
看着白花花的月亮,心里,空荡荡的。
同一片天空下,亲人、朋友,你们是不是也在抬着头,望着明月,与我千里共婵娟?
好想你们......
突然好想回到日新,好想再吃日新食堂那曾经染我再三抱怨的食物。
在这里,我都快变神仙了。
不吃不睡,依然健步如飞。
我看不是神仙,是快成魔了。
下着雨,我走在北大的道路上,身不打伞,任由那细雨如丝点点洒在身上,
想着,那些在同一片天空下,那几颗关怀着自己的炽热的心,正隔空贴着我这颗不安的心房,
还有那个,从天空仰望着自己的朋友,
今夜,下了雨,还是有星星。
颜绮,你一定是知道各奔前程的我们都在害怕,所以从上面守护着我们是吧?
谢谢。
我一定会挺下去的,就算未来的路只有一个人走,
我太想念父亲那双对我抱有冀希的眼神,
太太太想念了。
我会挺着。
一步一步,向前走。
总是被人抛在后端,又怎样?
靠着自己一双手脚,爬到前端,
那才有意思。
一个人又如何?孤独又如何?
我怎会那么容易倒下?
我要讨回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摔倒了,再爬起来就好了。
抬头一看,天空部已经放晴了吗?
Wednesday, September 14, 2011
Tuesday, September 6, 2011
后记
一场球赛激发的灵感
终于完成了我第一篇长篇小说,《弑神》,也许说了你们也不信,真的是一场羽球赛刺激了我的脑袋,激发了我的灵感。
故事不好意思是极度的普通,也不是我一直想写的那一个故事,说过了,这是突发的灵感。
故事中的两个主角,李晋和林越凡,先说李晋吧,李晋,一直被人漠视,怀才不遇的少年。生长在黑道的他,难得有着一份天真的执著,还有一份因不甘平凡而努力奋斗的赤子之心。不甘平凡很多人都有的,但能将不甘化作奋斗的人又有多少?李晋不是天才,也没有太过人的资质,都是靠努力拚下来的。此外,他那股为情为义的作风,也是在他的同行上极度的少见,也是这份傻气,终于感动了师父莫登霜,最后不顾馆的名誉都要保住徒弟。
林越凡和李晋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比起李晋的单纯,可以看出他处事较为狠辣,而且好像除了对师父(还有后来的情兮),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的,是个很骄傲的人。但后来也慢慢将他阔达和温和的一面展出,将他人性化了些。
至于女生方面我要说声抱歉,虽然想摆脱这个框框,但是女子生角色还是沦为感情支配。例如妙凌也只是李晋抒发自己的衬托,而情兮虽说角色与妙凌相交下比较重,但也只是负责带出林越凡富有人性的一面,没有属于女生自己的单面角色。身为女生的我该惭愧惭愧。
弑神是我首次涉猎武打场面的小说,实话说,我真的参考了很多武侠小说,逼自己去把场面想象出来,还真要命的。故事方面我不想太复杂化,也不想牵涉太多人物,毕竟我还没这个能耐去创作出更精彩的桥段。
谢谢那些将小说读完的人,真的很感激你们的意见。
我第一部长篇小说,终于完成了!
终于完成了我第一篇长篇小说,《弑神》,也许说了你们也不信,真的是一场羽球赛刺激了我的脑袋,激发了我的灵感。
故事不好意思是极度的普通,也不是我一直想写的那一个故事,说过了,这是突发的灵感。
故事中的两个主角,李晋和林越凡,先说李晋吧,李晋,一直被人漠视,怀才不遇的少年。生长在黑道的他,难得有着一份天真的执著,还有一份因不甘平凡而努力奋斗的赤子之心。不甘平凡很多人都有的,但能将不甘化作奋斗的人又有多少?李晋不是天才,也没有太过人的资质,都是靠努力拚下来的。此外,他那股为情为义的作风,也是在他的同行上极度的少见,也是这份傻气,终于感动了师父莫登霜,最后不顾馆的名誉都要保住徒弟。
林越凡和李晋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比起李晋的单纯,可以看出他处事较为狠辣,而且好像除了对师父(还有后来的情兮),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的,是个很骄傲的人。但后来也慢慢将他阔达和温和的一面展出,将他人性化了些。
至于女生方面我要说声抱歉,虽然想摆脱这个框框,但是女子生角色还是沦为感情支配。例如妙凌也只是李晋抒发自己的衬托,而情兮虽说角色与妙凌相交下比较重,但也只是负责带出林越凡富有人性的一面,没有属于女生自己的单面角色。身为女生的我该惭愧惭愧。
弑神是我首次涉猎武打场面的小说,实话说,我真的参考了很多武侠小说,逼自己去把场面想象出来,还真要命的。故事方面我不想太复杂化,也不想牵涉太多人物,毕竟我还没这个能耐去创作出更精彩的桥段。
谢谢那些将小说读完的人,真的很感激你们的意见。
我第一部长篇小说,终于完成了!
弑神(十)
第十章:凡人
崂山,杏林深处。
谢情兮坐在台阶发呆,想着早前丈夫对自己说的话。
“日后可不能再数银子了。”汤先箎喝着茶,看着冒上半空的热气。
“师父,这样好吗?毕竟是他答应过你的事。”情兮回过头噘着小嘴。
“傻丫头,这么多的银子,老头子花得完吗?老头子只管喝茶,不想做数银子需要动脑筋的事。”汤先箎哈哈大笑。
情兮叹了口,呆望着满林子的杏花树。
“小媳妇,对你汉子有信心些。他肯使人称作的神啊!”汤先箎一脸悠然自在。
“也许过后就不是了。”情兮心道,幽幽的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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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某山上。
李晋和妙凌靠着一棵大树相依而坐,吹着风。
时节黄昏,晚鸦成群结队归巢,在天际形成一道乌黑的平行线。
妙凌纤指轻轻划着李晋胸膛,低声道:“还要去打多一场?”
李晋点了点头,“没办法,这次是林越凡自己叫阵的。”
“你不理他不就好了?”
“他自己出了声,我不应对,不但不给他面子,还会让道上人脸色不好。”清风将妙凌的发香送入李晋鼻中,有些醉人。
“你放了他的消息传回来时都快气死莫先生他们了。其他门主也纷纷派人来问,那时还有人献议捉了我来威胁你就范呢!”妙凌咯咯笑。
“有这么一回事?哪个混蛋出的主意?”李晋有些气恼。
“谁出的都不打紧,反正让莫先生很生气的骂了一顿,说是就算你赢了林越凡,这么一来必应馆就会失去你了。”妙凌说。
李晋一听,对莫登霜又添了几分敬意和感激。
“当日你放了他,是因为他老婆有了孩子?还是因为他举止反常,不尽全力?”妙凌问道。
“两样都有吧?但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杀他了。”
妙凌歪着头看着他:“咦?弑神成功成为传奇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李晋叹了口气:“以前我得确实想的。至今我都还在想,自己能不能够打败他?”
“只想打败他,不想杀他了?”
李晋点了点头。
其实好端端的,要杀了别人做什么?
就算是刽子手,若不是工作,无端端也不会说要杀人,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很好玩或很酷的事。
“但你接了单是要杀他的,算是你的工作了,若说是不想这世上又多对孤儿寡母,你也杀了不少人的父亲、丈夫还有儿子对吧?”妙凌拾起身边一块石头,往远处扔去。
“当我看见那个谢情兮赶来的时候,我想起了你。”
“我?”妙凌有些惊讶。
李晋点头道:“我想事情若倒转过来,要杀的人是我,赶来的人是你,会怎样?”
妙凌笑道:“你错了,我那天根本没过去,若你要被杀,可没人救你。”
“那日林越凡若死了,他日被弑的,会是我吗?”李晋突然道。
妙凌呆了半晌,方道:“人家要杀林越凡,是因为他不守规矩,你又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没人会来找你麻烦的。”
“那些要杀林越凡的人,有些真的是因为他不守规矩,但有的只是想挑战,有的则是为了有为同道报酬,像我,一开始一般是为了自己,另一半却是要为清峰和龙臣报仇。”李晋说道。
“不可以寻同行报仇,你忘了啊?”妙凌淡淡地说道。
“若我弑神成功的话,会不会也有人来回我叫嚣,要杀我制造传奇?”李晋托着下巴。
妙凌纤指戳了戳李晋的额头:“你呀,是不是想太多了?”李晋笑道:“我也觉得是呢,反正我就没那个杀他的心思了。”
妙凌将头枕在李晋肩上:“可他这次归来,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李晋笑了笑,不置可否。
“无论怎么样,你都得好好的,我不管别人怎样,这世上我在乎的,也就只有你我二人。”妙凌说道。
李晋亲了亲她雪白粉嫩的额头:“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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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峰。
这一次两人对决,就在这里。
选择在山峰对决,原因是不想让人偷看,像上次一样。就算爬到对面山峰,距离那么远,也很难看见发生什么事。山峰上没有树林,没人可以躲在里面偷窥。
这一次对决,林李两人严格要求不需任何探子或闲人来看,否则就拉倒,林越凡从此更放肆,李晋也不会插手弑神的事。
所有人只可以在山下等候,哪一个人走下山,就是胜者。
两个主角都这样要求,其余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另外,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李晋答应再次着手这案子,但却将一半的酬金退了回来。
还说了句很耐人寻味的话。
“放心,我会让神消失在世上,保大家以后都能好好做各自的生意,不会再有人坏了规矩。”
让神消失?怎么不说杀了神?明明就叫他弑神的说。
当一群人守在山下时,李晋和林越凡相继登上了山峰。
“没带剑?”李晋看着两手空空的林越凡。
林越凡双手一摊:“剑让你给弄断了,仓促间没时间去买新的。”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现场毫无任何决生死的气氛,反而像是一对友人登峰聊天。
“要打?”林越凡眉头一挑。
“当然要了,每次都打成平手,要不就有人来打岔,分不了胜负,心总有些不甘。”李晋解下剑鞘,扔到一边。
林越凡笑了笑,双掌一分:“请。”
“请”李晋足尖一点,向前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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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应馆,柳研星问道:“师父,真的不去?”
莫登霜替着一棵盆栽浇水:“去来做什么?还不是只能在山下干等?”
柳研星挠了挠头,傻笑道:“说得也是。”
“研星啊,你好久都没叫我师父了,老叫我莫先生,我都快忘了有你这个徒弟了。”,莫登霜去了把小剪刀,眯着眼修剪着盆栽枝叶。
“师父不是说当上了正式的刽子手就别再叫师父了吗?”
“是啊,那是不希望我和门生间存在太多的师徒情份,”莫登霜放下剪刀,叹了一口气:“你的师弟,却让我知道这两个字的可贵,也让我知道了我之前失去了多少东西。”
柳研星愣了愣,突然听见莫登霜道:“研星,过来给为师修一修这边,我老了,眼睛看不太明。”柳研星“哦”了一声,结果剪刀,有些战战兢兢的修剪着。
莫登霜看着手忙脚乱的柳研星,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纵横道上,却搞不定一棵小小盆栽。
至于另一个小子,现今又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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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沉,繁星捧月而出。
天都峰上两人已交上了数十回合,拳掌劲风凌厉,刮得地上花草纷纷折腰。
林越凡在早前也许更胜一筹,但经过近一年的集训和努力,原本基础甚强的李晋武功亦突飞猛进,相较起来,两人算是旗鼓相当。此番决胜负,关键已不在武功强弱上,而是看谁犯了更多的错误,还有谁的运气较好了。
沙石滚滚,断草纷飞,双掌一拍,两劲相较,两人身子各自一晃。林越凡当先稳住身子,不待掌力接实,双掌猝发,从左到右闪电般连出两掌,李晋见他肩一抬,已经隐约猜到路数,凝立不动,掌随身转,处处封住林越凡掌势。
林越凡却一占即走,招招不用足,出手之快令人眼花缭乱,第二掌才使一半,突然一矮身,右腿如旋风般扫出。李晋双掌含而不吐,护着胸腹,左脚尖斜斜一挑,斜踢向林越凡面门。林越凡见李晋以攻为守忙收腿后退,纵身跃起,绕着李晋凌空转了半圈,刷刷刷数掌劈来,影影相叠,仿佛一气呵成,快不可言。
李晋心头一凛,转身出掌,守得水泼不进,只不让林越凡抢近。林越凡久攻不下,身法又生变,双掌扑地,待得地上生出劲风,断草飞花飘然而起,均化作他凌空驾驭的暗器,铺天盖地向李晋飞来。
李晋双袖一振,花叶绕他身周一滞,突然掉了头似的,反射林越凡。林越凡一笑,双掌化拳向前一挥,花叶至他身前便嗤嗤下坠刺入泥土不见。
“过瘾!”林越凡哈哈大笑。
“还早呢!”李晋双掌大开大合,又向林越凡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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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峰附近一座小镇的茶馆。
妙凌坐在空荡荡的茶馆,叫了杯茶水,却没喝上一口。
都那么久了,李晋不知怎样了。
“老板,店还开吗?”妙凌转过头去,却见一个女子缓缓步入,虽不施胭粉,那粗布荆簪仍掩不住那天生的丽色。
“姑娘也等人?”店家见了漂亮姑娘,多问了几句。
“我等我丈夫,”女子眉目一转,看见了妙凌,“你也等人?”
妙凌见了这女子无端有种亲切感,点了点头。
女子一笑,走了过来,“是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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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峰上,李晋和林越凡已经不知交了几个回合了。
一路都下来,两人对对方的惊佩之意越来越重,一旦有了惺惺之意,出手杀气也减少了许多,增了几份切磋,拆招时穷究变化,精妙毕显。
一时间,两人如旋风般对了数十掌,一口真气用尽,各自后跃数丈,相好克敌招数,蓄足真力,同时骤喝,蹲身跃起,各逞生平绝学,拼力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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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中,两个女子同时心一颤。
妙凌望向那座山:“你说,他们怎样了?”
情兮笑了笑:“没事的。”
妙凌看着情兮温暖笑容,心似乎定了些。
情兮低着头,想起数日前丈夫对自己说的话。
“你好好呆在师父那里,等我回来。”
“你真的会回来吗?”
“但回来以后,我就不再是神,神要降级当凡人了。”
你真的会回来吗?上天会成全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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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地,林越凡和李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玩过头的小孩子。
“我没力气了。”李晋望着天说到。
一斗斗了一夜,天已经微微发白了。
林越凡哈哈大笑:“过瘾!这回可以说了吧?”
李晋也笑了起来。
“你说,这天下,是不是数我们俩最能打?”
“也许现在是,但五六十年后,一个十岁的小娃娃都能将我们踢飞呢!”李晋右脚朝天一踢。
“就是说啊,这世上哪来最能打的人,人总会老的嘛!”林越凡躺在地上说道:“那些家伙一天到晚找我决生死挑战,以为自己死得壮烈,其实个个都是笨蛋,打赢了我,难道就天下无敌?”
李晋没说话,只是竖起拇指。
林越凡呵呵一笑:“喂,这回谁赢?又是平手?”
李晋说道:“在这峰上,你赢了,最后我还是吃了你一掌。”
林越凡道:“是幸运,但我受了。”
“下了山,就得是我胜了。否则就麻烦了”李晋坐起身来,“你真的不干了?”
“不干了,找个小地方,投资开酒馆,让人替我经营,我自己天天在家陪老婆孩子,多写意。”
李晋笑了笑,望着无尽苍弯。
好羡慕啊…….
“等你赚够钱了,也能像我一样。”林越凡道。
“现下怎样?分道下山?”李晋问道。
“当然了,那群蛋粉都在东边山路,西边险处没人,我从那里走。我的情兮还在等我呢!”林越凡双脚向前一蹬,站了起来。
“保重!”李晋一抱拳。
“有空再找你喝酒打架。”林越凡声音回荡在天都峰上,人已经不见了。
李晋抬起头,闭着眼,享受着微风轻拂自己的脸颊。
好像妙凌的手…….
是时候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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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林越凡再也没有出现干案。
醉生梦死的老板被逼问了数次,众人还是无功而返。
问李晋,他只会跟你说,神已经死了,现在全都是凡人。
像妙凌说的,李晋循规蹈矩,所以道上也没人找他的麻烦。
但也像李晋自己说的,还是有些无聊的人找他挑战,甚至决生死。
对付这种人,李晋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连神都逃得过了,还有谁是逃不过的。
多年后,李晋赚够了钱,和妻子妙凌隐名埋姓,退出了江湖。
道上继续有鬼子、刽子手和偷子在接单干案,有不同的人想创造出不同的传奇。
但那已经不关李晋的事了。
现在,他最喜欢的就是和自己的儿子说故事。
说着一个弑神的传奇。
全文(完)
弑神(九)
第九章:相逼
明月中天,月亮透过顶上枝丫,在大地洒下寥落碎银,如白雾气子湖面升起,乳白发亮,周遭寂然。
“情兮……”林越凡一时顾不得伤势,绕过发愣的李晋来到谢情兮身前。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做什么?”林越凡大声问道。
“做什么?难道什么都不做,看着你去死吗?”情兮双眼涌泪,在眼眶打滚,只不流下。
“我让你在家里等我不是吗?你这般跑出来,万一发生什么事,动了胎气怎么办?”林越凡似乎是气疯了,也不理有外人在侧,直接就说了出来。
胎气?李晋眉头一扬,心中恍然。
原来如此。
情兮冷冷一笑:“等你?方才若不是我,你还回得了家吗?”
林越凡沉声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别管。”
“女人?女人就不是人?眼巴巴地看着你送死,就是我们女人该做的吗?”情兮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泪水扑簌簌落下。
林越凡见妻子流泪,心中愤怒均化作歉疚,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晋叹了口气:“林兄,我看谢姑娘,啊不,林夫人也是担心你才会如此,你就别怪她了。”
林越凡道:“这回我输了。”
李晋默然不语,这是看着长剑上的血迹。
“我剑已断,又让你伤了,若不是内人,适才早就死在你剑下。”林越凡望着那一镰残月,惨然笑道:“依照赌约,你该杀了我。”
李晋紧握长剑,尚未说话,却见情兮一言不发的踏前一步,眼神凄然,带着一丝哀求,望着自己。
李晋看了看林越凡,又看了看情兮,心里头没由来的一阵泄气。
真的想完成这个单,但是…….
“罢了。”李晋收剑入鞘,“你们走吧!”
林越凡一愣,目光狐疑的望着李晋,情兮则是一脸感激。
“方才你根本没有用心的和我比斗,算不上是我赢。”李晋脸上有些无奈。
“还要择日再斗吗?”林越凡问道。
“不用了,这单我李晋退了,任务失败。”李晋双手一摊。
林越凡料不到竟是这样的结局,不禁笑了。
“不过,若要找人切磋,我是随时奉陪。”李晋笑了笑,转身欲走。
林越凡想起一事,叫住李晋道:“你那里如何交待?”
李晋头也不回,只是说到:“退单的刽子手,不止我一个。”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林越凡夫妇互相扶持着,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替李晋担心。
必应馆那里若知道李晋弃战,后果肯定不堪,别说还有那些下单的帮会头目呢?
林越凡叹了口气,这个与自己似敌似友的人,终究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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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应馆后院。
李晋握着长剑,看着剑上那已经干了的血迹。
神的血。
叹了口气,不只是在感叹自己的心软,还是那份傲气。
放了两人,是因为情兮腹中胎儿,还是因为林越凡的不尽全力?
难说得很?李晋苦笑,自己也未曾了解自己。
“那就是神的血?”身后,柳研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双眼盯着李晋手中长剑。
李晋点了点头。
“还真只有你杀得了神。”柳研星笑道。
“他没死。”
“是你放的人嘛……大好机会,干吗不杀?”柳研星漫不经意地问道。
“道上的人都知道?”李晋虽料到,说是两人私自比武,但一定有人来偷看,还是问了句。
“探子回报你将人放了,这回莫先生可让你害惨了,道上那些下了单的头目不会就这么算了。”柳研星眉头一挑,又问道:“你到底干吗将那小子放了?不是正好给清峰和龙臣报仇吗?”
“那时候,林越凡他老婆来了。”
“一定是个大美人?”柳研星哈哈一笑,有些促狭的看着李晋。
李晋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样子,罢了,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你跟我说不清楚没关系,你跟莫先生还有那帮头目说得清就好了。”柳研星交叉着双手。
李晋无奈一笑:“怎生是好?”
柳研星叹道:“兄弟,我也想帮你,毕竟你救过我一命,但我真的无能为力。除非你将你身上的功夫都转让给我。”
李晋干笑数声,却笑得很苦。
柳研星叹了口气:“若你这一场没赢的那么漂亮,倒也容易办些,但,唉,你去吧,莫先生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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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内堂里,莫登霜坐在座上,以手支额,疲惫的脸上看上去竟带有一种难言的苍老。
李晋跪倒在师父面前,一言不发。
莫登霜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问缘由了,问了也没用。”
“师父,弟子有负所托,待师父降罪。”
“那你想我怎么降你的罪?”
李晋闻言反而不知怎么回答,愣愣的跪着。
“照理说,输给林越凡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都输了给他。但你,唉,你让人看见你已经胜券在握,偏又放弃了,”莫登霜语调平和,却难掩激动情绪。“你别要忘了,这不单单是你个人荣誉的事,也事关我们必应馆的名声。你可是替人家接单杀人,而不是真的去跟人家一决高下。”
李晋抬起头:“这事情,弟子会负责。”
“你要怎么负责?退单?现下人人已经知道你的确有弑神的能力,又怎会轻易让你退单?”
“有没有能力弑神?不能以那一场决斗作为标准,那时…..”李晋企图辩驳,但莫登霜却罢了罢手。
“你们两人比斗,出了什么事自然只有你们两人最清楚,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你放弃了刺杀林越凡的机会。”
莫登霜一番言辞犹如当头棒喝,李晋只觉得头中嗡嗡作响,浑身冷汗长流,呆住了。
“孩子,那些人只会砸钱支使我们做事,只问结果,不问缘由,失败了,就是我们的错。”
李晋不服道:“我将钱全退了,他们还有什么说?”
“那些人恨不得将林越凡碎尸万段,只是无奈于无能为力,现今得知你真能够弑神,就算用尽手段,也会逼你再次出手。”
李晋冷哼道:“他们能怎样?”
莫登霜道:“怎样我不知,但他们若要联手对付你,我们这必应馆可真的没这么大面子保住你,算了,明日的大会我们再看如何吧。”
李晋双拳紧握,一股热血涌入双颊,胸中情怀激荡,也不知是恼恨自己的冲动愚蠢,还是愤于他人的不体谅。
“那日听说有一女子插了进来,你认识她?”莫登霜语气放软了些。
“不认识,但知道对方是谁。”
莫登霜点了点头,“你记住,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而收手,我们干这一行的本来就不干净,所杀的人也不是全都是恶人,借了单就得杀,绝对容不下什么狭义正气之性,你若还要在这道上混,就给我记好这一点。”说罢吐了口气,挥手着李晋出去。
出了内堂,李晋抬头望天,残月如笑,似在耻笑着自己愚昧的行为。
自己真的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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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凡家。
林越凡调息完毕,吐了口气。
这次败得可真够惨。
也不是怎么伤,但剑让人劈断了,可谓是输得彻彻底底。
回头看去,情兮伏在桌上睡着了。想是她今日历事太多,有了身孕的她显然支持不住。
林越凡望着妻子,心中一片温暖,若不是她,自己早就死了,怎还会站在这里。
他走上前轻轻将情兮抱起,放到床上,情兮有所知觉睁开了双眼,对他微微一笑。
“吵醒你了?”林越凡问道。
情兮摇了摇头,看着丈夫脸上虽笑着,但眉宇间隐带愁意:“在担心李晋?”
“他将我放了,那些雇主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的。”
“其实都怪我,若不是你心中惦记着我和孩子,乱了章法,也不会输得那么惨,李晋也不会担上那么大的罪。”情兮垂眉道。
“是我自己不能心无旁贷,怎能怪你?”
“我若早些跟你说,你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林越凡抚着妻子秀发,微微苦笑。
和李晋不算朋友,但总不能让他独自背了这个黑锅。
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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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上,一众帮会头目端坐着,所有目光集中在正中央的李晋。
烛火照映下,李晋面无表情,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李晋,我们重金雇你杀林越凡,为何在千钧一发之时放弃了?”灭生道杨远沉声道。
李晋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地上自己那道影子。
“听说现场有一女子出现打扰,那女子是什么人?”神风门赵飞厉阴声说道。
“听说是乾坤道的人…….”突然有人冒出一句,所有目光落在灵水静身上。
灵水静懒洋洋的回应:“那人已经在早前脱出我门下,至于和李兄弟什么关系,在下当真无从知晓。”
好个推搪,又把烫手山芋扔回了给李晋。
梁海量咳了一声:“各位,我们知道这事的确令诸位失望,如今必应馆答应退还所有佣金,另外再加赔偿,还请各位海涵。”
“呸,老子稀罕你的赔偿?我们要的是林越凡的命!”
“小子,那日你亲口说愿意接下这单子,现在又临阵退缩,你还算是男人?”
“不接受推单!”其中一人说道,其余的也跟着起哄赞成。
李晋抬起头`,冷冷扫视众人,目射冰雪,冷若厉风,一时竟将众人火焰压力下去。
莫登霜捧着茶杯,望着徒弟,一颗心犹如杯中茶叶载浮载沉。
“那么多刽子手都退过单,为何偏偏我不行?”李晋淡淡地问道。
“李兄弟,若你要退单,那你告诉我们,该去哪里另谋高就?”灵水静道。
“李小子,别人是没这个能耐才不干,你能杀他却不肯杀,这是为什么?”杨远奇道。
“是不是嫌酬金太少了?”赵飞厉冷不丁地说。
“你们定要杀了林越凡?”李晋。
“那小子坏我们生意又宰了我们的人,更不守规矩,不除掉怎行?”
“一个人能接多少生意?能坏你们多少事?”李晋大声道。
“李晋!不得无礼!”莫登霜阁下茶碗喝道。
李晋忿忿不平,但还是住了口。
“我们这种生意本来就不大,坏了一件也是很要命的。小子你不是当头的你不知道,问问你家主子吧!”灵水静懒声道。
李晋摇头道:“反正这单我不能接了。”
赵飞厉一拍桌子,站起扬声道:“小子你放什么屁?”
李晋眉头一皱,但碍于莫登霜等人的面不便发作,只是说:“我不能接,也没本事接,恕我无能。”
“你没本事?那谁还有本事?”一众人叫嚣着。
李晋一拱手,并不言语,突然杨远站起来道:“李兄弟,怎样都不肯吗?也不为你家馆主的声誉想想?”
“杨门主放心,”李晋望了莫登霜一眼,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吸了口气,“我李晋有负各位所托,再留在必应馆亦有损其名,今甘愿退出必应馆。”
此话一出,包括莫、梁两人都大吃一惊,怔然半晌方反应过来。又听李晋昂声道:“此错乃我李晋一人之失,与莫馆主半点关系也无,还请诸位谅解,别要为难莫馆主。”
莫登霜叹了口气。
这孩子…….
为了并必应馆和自己的名声居然……
想到当初自己何等漠视他,又将他沦为汤先箎和自己斗气的工具,心中不胜歉疚。
他对自己怎的如此有情有义?
受了那么多徒弟,也就这个,最让自己欣慰了。
这道上,居然还找到这样的人。
“李晋,岂容你说退就退?”莫登霜缓缓站起。
李晋看着师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道:“李晋心意已决。”
“每个刽子手都有自己的价,你能为自己赎身吗?”莫登霜厉声道。
“馆主请说,这段日子,我赚了些钱……”
“你是无价的,怎么能用钱来赎?为师心中,你是我最好的徒弟,不能赎走的。”莫登霜说道。
李晋看着师父,心中一震。
有了这句,以前的委屈,也算值了。
众人看这两人,各怀心思。
希望李晋不走的,都期盼莫登霜可以向徒弟施压,让他再次刺杀林越凡。
有的也希望可以借机打击必应馆,毕竟必应馆的生意近年来是比较好。
那些要李晋走的,则盘算着抢在众人之前将他召入门下,毕竟他坏了的是自己人道上的生意,别种生意还是能做的。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朗笑,如九霄龙吟,清澈灌耳。
“不用那么麻烦,李晋这单接了。”门外,林越凡笑意若有似无,面对着所有人惊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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