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December 21, 2011

哎呀

看到这种情形,我真不懂事该哭,还是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最近没什么面试运的我,居然面试了两个职位,而且双双夺标了。
看来拿下节目是挺缺人的,连我这个废了左手的女杨过都纳入帐下。
哎呀,这意味着,我得开工了。

说到手吗,还真的是挺不便的。
怕伤口裂开,血溅北大,所以做任何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走路时盯着别人,得小心避让人家撞着左手,
箭,没法射了,武术,是不用练了,羽球,也泡汤了。
哎呀,我就是个倒霉鬼。

说到羽球,李宗伟又输了。
气死本山人,乐欢九州人。
我怎么越扯越远?
哎呀,就是没法改的习惯啊!

巴士因为大学生的激进,个个都想占尽先机的缘故,
为了我的左手,还是先不坐了。
双腿代步,因为四肢相连,脚动亦牵动手臂,所以我的风神退,使不出来。
就是说,走得很慢.....
好心的学长说顺路送我一程,但是自尊心过高的我,却一口拒绝。
但是,连续走了两天,那颗自尊,好像没那么坚固了。
最终还是让人载了一程。
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个女生,会反复无常。
哎呀,又出尔反尔了.......

其实一直以来,在进大学的时候,脑里想的,尽是不愉快的事情。
一直想快快念完书,快快毕业,快快离开。
但是在这一瞬间,我多少,已经感觉到一丝留恋。
再也不如中学的朋友,我一直以为,我上大学,已经找不到真心的朋友,
但是,我找到了。
我真的很谢谢你们,因为有你们在,我感觉到了,我是属于这里的。

一直以为,我是何其不幸,被安排到这里,一时又觉得是何其幸运?
我住的宿舍,虽然与其他居所隔疆万里,但是有什么事情,学长们不管认不认识,
一直一直都帮着大家。
不管熟与不熟,都帮着。
我以前从不相信无私这件事,这次真的不伦到我不信了。

想毕业的心还是没变,就那股恨意,慢慢的,淡了一些。

哎呀,人人都说,大学该享受。
我啊,是不是该正常回一次呢?

Tuesday, December 13, 2011

手术

可以用这一句来说,
我真的是发梦也没想到,
我进医院了,还全身麻醉,开了刀,动了手术。

是啊,我没说笑的,是真的。
这年头,我就是挺倒霉的。

一开始,无意间发现左手臂弯下生了颗东西,
表面看似无,触及却实在。
那肯定不是蚊虫咬了。
不痛不痒,却令我更害怕。
上网找了找,竟说是某些癌症的症状。
淋巴癌、血癌、乳癌。
中了哪一个都是不行的。
我不怕死,就是不想看着家人痛苦。
人家说患了癌症,真正痛苦的不是病人。
而是在一侧照顾的亲人。
另外,我还有事情没完成,还有债没还。

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我记着,一刻也没忘,我最讨厌欠人东西了。

但是呢,我想东西总是想最坏的。
看了医生,他说不是没可能,但是应该不是,要验过才知道。
医生说不出零巴仙的话,省得有个万一就得拆招牌。
结果,我本来当天看完就回北大的,却被留了下来。

不管是感染还是肿瘤,总得切出来。
能不切吗?我问。吃药不成吗?
不是不能,但是若细菌扩散,我就不知道了,医生淡淡地说。
我咬着牙,想了想。
算了,就动手术吧。
就在当天下午呢。

医生说这个手术得全身麻醉。
也就是说会不省人事。
什么呀?
不是说不是什么大手术吗?
罢了,我终究不是那个大夫。他说了才算。

被告知动手术时是早上十点。
我的手术却是下午一点。
百般无聊,独自一个人躺在巴士五块钱的半日病床。
不愧是私人医院,一进门,就告诉我这个多少钱,哪个多少钱了。
这用rm105买的几个小时内,姐姐和朋友打电话给我,替我解闷。
另外,也读了唯一的课本。

然后,然后就被拖去手术室,打麻醉药。
我原本以为抗一抗那麻醉剂,看能顶得了多久。
但毕竟不同做戏,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了。
华佗你这家伙,发明了麻沸散这种可怕的东西。

醒的时候,一切都完成了。
喉咙好像被火烧似的,干得不得了。手术前得滴水不进嘛。
我告诉护士,我口干,要喝水,那时刚刚醒过来,头脑昏得紧,也不懂护士跟我说了什么。
然后她走了,我一个人躺在那里,喉咙被烤着。

我要喝水!
我试图坐起来,但麻醉剂很厉害,我浑身好像被点了穴,动旦不得。
也许口渴得太厉害,我突然捉着病床两旁的铁架,将自己撑了起来。
远处的护士看到了,吓白了脸,匆忙赶过来。
你干什么?她扶着我躺下。
我喘着气,气若游丝,
我就想喝水。
她笑了笑,好好好,这就送你出去了。

我躺在病床,任由他们将我推来推去,
期间不知哪里冒出个护士,手中的小瓶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说里头是我体内的东西。
昏呼呼的,接过来看,却看不清。
妈妈来了,问我怎么样,我说不出来。
麻醉剂这种东西,当真可怕得很。

后来回到病房,护士给我一杯开水,一杯美禄,一包饼干。
开水我一口干了。
由于隔了许久粒米未进,饼干吃了一半,就干呕了起来。
爸爸说别勉强,但我想起这包饼干是用多少钱换来的,
无论如何都得将它吃了。
不住院了,也没什么大事,而且住一晚,又不知多少钱了。

我那一刀呀,就三千多元了。
希望保险会赔。
没钱,真的得好好照顾身体。

隔天还得回去复诊。
医生说,没事没事。
他当然没事了,我复诊,他赚钱,有什么事的。

后来他告诉我,那颗东西,没害着我。
所以各位,别担心。
就是多了道疤。
已经是第二道了。

这就是我动手术的经验。

Friday, November 18, 2011

牢骚+预告

看了看日历,原来一年快过去了啊。
好快。
很快很快,第一个学期要完了,
很快很快,大学第一年又过去了,
很快,就毕业,很快.......
很快就会老了,人生,其实很快就结束。
因为有尽头,因为有完结,才叫人生。
因为有限,才会努力不懈向上爬。

说到这个,我现在才真的发现呢,
原来新潮女性,真的不多。
大多都等待着相夫教子的,
我这种满脑金钱事业的,总是太奇怪了。
呵呵,没法子,谁叫是我呢?

在这个森林住了一阵子,也渐渐习惯了。
还是会遇到令我嗤之以鼻的事情,但是算了。
认清现状,承认自己,才是活下去唯一的出路。

我不像别人,上了大学就认识了一大班朋友。
我随缘处置。
我不像别人,坐在一起围炉细谈至无日无之。
试过了几次,总觉得不太行,我已经没有筹码作多余的事了。
想过进社团,但是总是不能如愿。
到头来就是自己的问题吗?
抱负是大,但是........
我能行吗?

有时候,还真想死了。
但是这只是偶尔的傻念头,怎能那么轻易死去?
关心自己的人,毕竟都在。

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很辛苦。
我早就见过地狱了,难道还会怕死吗?
苦就苦吧,毕竟背了一身债,不还是不行的。
还有自己当掉的东西,该自己赎回来吧?

小说哦,哈哈,暂时是不会写了。
也许明年长假吧,应该会写。

我知道接下来的预告会吓到一些人,我的语气不认真,
但是我是认真的。
我下一次的小说,应该会写爱情小说。
虽然是说爱情但是一定不会只是谈情说爱啦,就如果有看过我上一回的小说的人都明白,
上一回的主轴是比试,但还是回家一点点爱情、友情的元素。
这一次就倒转咯。
当然,写爱情小说理由无他,也不是因为突然憧憬爱情什么的,
就是想试试。
武侠、亲情、友情的,已经写过了。
想试试新的。
爱情从未涉猎过,应该,会是一个挑战。
很刺激吧,应该?

也许吧,会写类似仙狐鬼怪式的,
怎么说,聊斋式的,对了,就是聊斋。

说说而已,不知成不成?
呵呵,考完试在说吧。

Wednesday, October 26, 2011

闹情绪

好久没写部落格了,真担心以后都不能再写东西了,以后再也无法写东西了。
我究竟怎么了?
也许除了让人失望,让人担心,我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遇到小挫折就要倒下了吗?也许你会这么跟我说
但是,我真的,好辛苦。

我好像做什么都不对,什么都失败。
活到现在,一直都一事无成。
老天,有时候,真的很想怨你,为什么要生我为人?
但是,如果要仔细想想,我又有什么好怨的?

那么好的父母,那么好的兄长姐姐,哪里找去?
朋友不是特别多,但在身边的,都是生死相挺的,难道还不够吗?
我到底还缺什么?什么都不缺了,对吧?
但是,有时候,一个人走在那落叶纷飞的走道,听着北大山头风声哭泣般的呼啸,
我还是很想哭。
眼泪,我不能让它落下,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住了一个月多,但对我来说,还是陌生。
抬头,天际是否在对我微笑?
下雨,是否真的是我那个傻傻相信至今的念头在作祟?
我是不能要求别人理解我的,因为我又曾几何时去了解别人?
幼稚啊,我啊,真是没药可救了。

我心底渴望的,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我知道,我不是渴望爱情降临,不是渴望举世瞩目,那些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我只想,不要那样奇怪。
我只想重拾父母对自己的信心,只想找回自己。
只想像其他朋友一样,那么成功。

从来,就只是自己的问题啊.....
我啊,真的很没用。
爬了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别人怎么看自己又如何?没有一大班人伴着又如何?世上我在乎的,就只是父母兄姐的看法。
我不想活在人群下,我不想再让人遗忘了。
从小,在哪里,我总是被遗忘的。
但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从来没有忘记我,他们,是唯一令我觉得我自己存在的人。
还有一些朋友,我当然记得你们。谢谢你们,让我再次觉得自己有些重要。
谢谢你们。

“烦够了吗?情绪闹够了吗?” 
你会问我这句。
“够了。”擦干脸上的泪水,笑了笑。
没在哭了,不是吗?

Wednesday, September 14, 2011

孤独

来到另一个新的地方,一切总不能尽是如意。
我早该知道了,这一个人走的道路,总会寂寞的。
但我没想过会寂寞成这个样子。
没有半个熟悉的脸孔,就算是同样日新的同学,亦不再是那一班生死相挺的死党。
全部都不认识。
虽说认识了好几个不错的朋友,但都不一样了。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们,
爸爸、妈妈,好想好想您们。
您们怎么样了?
再过几天,哥哥也走了,家里冷冷清清的,您们可会习惯?
原本无奈不想回家,但那天妈妈那一声“哦”,却让我改变了主意。
那一声,就一声,充满了多少失望,带着多少对女儿初次离家的担忧。
我只觉得,那颗心都快碎了。
中秋夜晚,我让您听见的,却是那种月圆人却不能团圆的话。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
明天会如何?管他,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

中秋。团圆日,在异地的我,又跟谁团圆呢?
看着白花花的月亮,心里,空荡荡的。
同一片天空下,亲人、朋友,你们是不是也在抬着头,望着明月,与我千里共婵娟?
好想你们......
突然好想回到日新,好想再吃日新食堂那曾经染我再三抱怨的食物。
在这里,我都快变神仙了。
不吃不睡,依然健步如飞。
我看不是神仙,是快成魔了。

下着雨,我走在北大的道路上,身不打伞,任由那细雨如丝点点洒在身上,
想着,那些在同一片天空下,那几颗关怀着自己的炽热的心,正隔空贴着我这颗不安的心房,
还有那个,从天空仰望着自己的朋友,
今夜,下了雨,还是有星星。
颜绮,你一定是知道各奔前程的我们都在害怕,所以从上面守护着我们是吧?
谢谢。

我一定会挺下去的,就算未来的路只有一个人走,
我太想念父亲那双对我抱有冀希的眼神,
太太太想念了。
我会挺着。
一步一步,向前走。
总是被人抛在后端,又怎样?
靠着自己一双手脚,爬到前端,
那才有意思。
一个人又如何?孤独又如何?
我怎会那么容易倒下?
我要讨回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摔倒了,再爬起来就好了。
抬头一看,天空部已经放晴了吗?

Tuesday, September 6, 2011

后记

         一场球赛激发的灵感
          终于完成了我第一篇长篇小说,《弑神》,也许说了你们也不信,真的是一场羽球赛刺激了我的脑袋,激发了我的灵感。

         故事不好意思是极度的普通,也不是我一直想写的那一个故事,说过了,这是突发的灵感。

         故事中的两个主角,李晋和林越凡,先说李晋吧,李晋,一直被人漠视,怀才不遇的少年。生长在黑道的他,难得有着一份天真的执著,还有一份因不甘平凡而努力奋斗的赤子之心。不甘平凡很多人都有的,但能将不甘化作奋斗的人又有多少?李晋不是天才,也没有太过人的资质,都是靠努力拚下来的。此外,他那股为情为义的作风,也是在他的同行上极度的少见,也是这份傻气,终于感动了师父莫登霜,最后不顾馆的名誉都要保住徒弟。

             林越凡和李晋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比起李晋的单纯,可以看出他处事较为狠辣,而且好像除了对师父(还有后来的情兮),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的,是个很骄傲的人。但后来也慢慢将他阔达和温和的一面展出,将他人性化了些。

             至于女生方面我要说声抱歉,虽然想摆脱这个框框,但是女子生角色还是沦为感情支配。例如妙凌也只是李晋抒发自己的衬托,而情兮虽说角色与妙凌相交下比较重,但也只是负责带出林越凡富有人性的一面,没有属于女生自己的单面角色。身为女生的我该惭愧惭愧。

弑神是我首次涉猎武打场面的小说,实话说,我真的参考了很多武侠小说,逼自己去把场面想象出来,还真要命的。故事方面我不想太复杂化,也不想牵涉太多人物,毕竟我还没这个能耐去创作出更精彩的桥段。

谢谢那些将小说读完的人,真的很感激你们的意见。

我第一部长篇小说,终于完成了!

弑神(十)

                第十章:凡人
崂山,杏林深处。
              
           谢情兮坐在台阶发呆,想着早前丈夫对自己说的话。

               “日后可不能再数银子了。”汤先箎喝着茶,看着冒上半空的热气。
    
            “师父,这样好吗?毕竟是他答应过你的事。”情兮回过头噘着小嘴。
    
            “傻丫头,这么多的银子,老头子花得完吗?老头子只管喝茶,不想做数银子需要动脑筋的事。”汤先箎哈哈大笑。
   
             情兮叹了口,呆望着满林子的杏花树。
     
           “小媳妇,对你汉子有信心些。他肯使人称作的神啊!”汤先箎一脸悠然自在。
    
            “也许过后就不是了。”情兮心道,幽幽的又叹了口气。
******************************************************************************
                青城,某山上。
      
          李晋和妙凌靠着一棵大树相依而坐,吹着风。
    
            时节黄昏,晚鸦成群结队归巢,在天际形成一道乌黑的平行线。
     
           妙凌纤指轻轻划着李晋胸膛,低声道:“还要去打多一场?”
     
           李晋点了点头,“没办法,这次是林越凡自己叫阵的。”

                “你不理他不就好了?”
  
              “他自己出了声,我不应对,不但不给他面子,还会让道上人脸色不好。”清风将妙凌的发香送入李晋鼻中,有些醉人。
      
          “你放了他的消息传回来时都快气死莫先生他们了。其他门主也纷纷派人来问,那时还有人献议捉了我来威胁你就范呢!”妙凌咯咯笑。
     
           “有这么一回事?哪个混蛋出的主意?”李晋有些气恼。
        
        “谁出的都不打紧,反正让莫先生很生气的骂了一顿,说是就算你赢了林越凡,这么一来必应馆就会失去你了。”妙凌说。
        
        李晋一听,对莫登霜又添了几分敬意和感激。
          
      “当日你放了他,是因为他老婆有了孩子?还是因为他举止反常,不尽全力?”妙凌问道。
            
    “两样都有吧?但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杀他了。”
            
         妙凌歪着头看着他:“咦?弑神成功成为传奇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李晋叹了口气:“以前我得确实想的。至今我都还在想,自己能不能够打败他?”
          
      “只想打败他,不想杀他了?”
        
        李晋点了点头。

               其实好端端的,要杀了别人做什么?
         
       就算是刽子手,若不是工作,无端端也不会说要杀人,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很好玩或很酷的事。
  
         “但你接了单是要杀他的,算是你的工作了,若说是不想这世上又多对孤儿寡母,你也杀了不少人的父亲、丈夫还有儿子对吧?”妙凌拾起身边一块石头,往远处扔去。

               “当我看见那个谢情兮赶来的时候,我想起了你。”
  
              “我?”妙凌有些惊讶。

               李晋点头道:“我想事情若倒转过来,要杀的人是我,赶来的人是你,会怎样?”

               妙凌笑道:“你错了,我那天根本没过去,若你要被杀,可没人救你。”

               “那日林越凡若死了,他日被弑的,会是我吗?”李晋突然道。
  
              妙凌呆了半晌,方道:“人家要杀林越凡,是因为他不守规矩,你又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没人会来找你麻烦的。”
      
          “那些要杀林越凡的人,有些真的是因为他不守规矩,但有的只是想挑战,有的则是为了有为同道报酬,像我,一开始一般是为了自己,另一半却是要为清峰和龙臣报仇。”李晋说道。
       
         “不可以寻同行报仇,你忘了啊?”妙凌淡淡地说道。
     
           “若我弑神成功的话,会不会也有人来回我叫嚣,要杀我制造传奇?”李晋托着下巴。
           
               妙凌纤指戳了戳李晋的额头:“你呀,是不是想太多了?”李晋笑道:“我也觉得是呢,反正我就没那个杀他的心思了。”
        
        妙凌将头枕在李晋肩上:“可他这次归来,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了。”李晋笑了笑,不置可否。
        
        “无论怎么样,你都得好好的,我不管别人怎样,这世上我在乎的,也就只有你我二人。”妙凌说道。
          
            李晋亲了亲她雪白粉嫩的额头:“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
                天都峰。
   
             这一次两人对决,就在这里。
   
             选择在山峰对决,原因是不想让人偷看,像上次一样。就算爬到对面山峰,距离那么远,也很难看见发生什么事。山峰上没有树林,没人可以躲在里面偷窥。
    
            这一次对决,林李两人严格要求不需任何探子或闲人来看,否则就拉倒,林越凡从此更放肆,李晋也不会插手弑神的事。

所有人只可以在山下等候,哪一个人走下山,就是胜者。
     
           两个主角都这样要求,其余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另外,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李晋答应再次着手这案子,但却将一半的酬金退了回来。
     
           还说了句很耐人寻味的话。
   
             “放心,我会让神消失在世上,保大家以后都能好好做各自的生意,不会再有人坏了规矩。”
    
            让神消失?怎么不说杀了神?明明就叫他弑神的说。

               当一群人守在山下时,李晋和林越凡相继登上了山峰。
     
           “没带剑?”李晋看着两手空空的林越凡。
  
              林越凡双手一摊:“剑让你给弄断了,仓促间没时间去买新的。”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现场毫无任何决生死的气氛,反而像是一对友人登峰聊天。
   
             “要打?”林越凡眉头一挑。
     
           “当然要了,每次都打成平手,要不就有人来打岔,分不了胜负,心总有些不甘。”李晋解下剑鞘,扔到一边。
    
            林越凡笑了笑,双掌一分:“请。”
     
           “请”李晋足尖一点,向前掠去。
*****************************************************************************
                必应馆,柳研星问道:“师父,真的不去?”
      
          莫登霜替着一棵盆栽浇水:“去来做什么?还不是只能在山下干等?”
      
          柳研星挠了挠头,傻笑道:“说得也是。”
      
          “研星啊,你好久都没叫我师父了,老叫我莫先生,我都快忘了有你这个徒弟了。”,莫登霜去了把小剪刀,眯着眼修剪着盆栽枝叶。
          
      “师父不是说当上了正式的刽子手就别再叫师父了吗?”
         
       “是啊,那是不希望我和门生间存在太多的师徒情份,”莫登霜放下剪刀,叹了一口气:“你的师弟,却让我知道这两个字的可贵,也让我知道了我之前失去了多少东西。”
         
       柳研星愣了愣,突然听见莫登霜道:“研星,过来给为师修一修这边,我老了,眼睛看不太明。”柳研星“哦”了一声,结果剪刀,有些战战兢兢的修剪着。
         
       莫登霜看着手忙脚乱的柳研星,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纵横道上,却搞不定一棵小小盆栽。
    
            至于另一个小子,现今又怎样了?
******************************************************************************
                日落西沉,繁星捧月而出。
           
                天都峰上两人已交上了数十回合,拳掌劲风凌厉,刮得地上花草纷纷折腰。
        
             林越凡在早前也许更胜一筹,但经过近一年的集训和努力,原本基础甚强的李晋武功亦突飞猛进,相较起来,两人算是旗鼓相当。此番决胜负,关键已不在武功强弱上,而是看谁犯了更多的错误,还有谁的运气较好了。
      
          沙石滚滚,断草纷飞,双掌一拍,两劲相较,两人身子各自一晃。林越凡当先稳住身子,不待掌力接实,双掌猝发,从左到右闪电般连出两掌,李晋见他肩一抬,已经隐约猜到路数,凝立不动,掌随身转,处处封住林越凡掌势。
       
         林越凡却一占即走,招招不用足,出手之快令人眼花缭乱,第二掌才使一半,突然一矮身,右腿如旋风般扫出。李晋双掌含而不吐,护着胸腹,左脚尖斜斜一挑,斜踢向林越凡面门。林越凡见李晋以攻为守忙收腿后退,纵身跃起,绕着李晋凌空转了半圈,刷刷刷数掌劈来,影影相叠,仿佛一气呵成,快不可言。
        
          李晋心头一凛,转身出掌,守得水泼不进,只不让林越凡抢近。林越凡久攻不下,身法又生变,双掌扑地,待得地上生出劲风,断草飞花飘然而起,均化作他凌空驾驭的暗器,铺天盖地向李晋飞来。
              
         李晋双袖一振,花叶绕他身周一滞,突然掉了头似的,反射林越凡。林越凡一笑,双掌化拳向前一挥,花叶至他身前便嗤嗤下坠刺入泥土不见。
             
        “过瘾!”林越凡哈哈大笑。
        
        “还早呢!”李晋双掌大开大合,又向林越凡拍去。
******************************************************************************
                天都峰附近一座小镇的茶馆。
          
             妙凌坐在空荡荡的茶馆,叫了杯茶水,却没喝上一口。
        
            都那么久了,李晋不知怎样了。
      
          “老板,店还开吗?”妙凌转过头去,却见一个女子缓缓步入,虽不施胭粉,那粗布荆簪仍掩不住那天生的丽色。
           
     “姑娘也等人?”店家见了漂亮姑娘,多问了几句。
        
        “我等我丈夫,”女子眉目一转,看见了妙凌,“你也等人?”
         
       妙凌见了这女子无端有种亲切感,点了点头。
          
      女子一笑,走了过来,“是你了吧。”
*****************************************************************************
               天都峰上,李晋和林越凡已经不知交了几个回合了。
       
         一路都下来,两人对对方的惊佩之意越来越重,一旦有了惺惺之意,出手杀气也减少了许多,增了几份切磋,拆招时穷究变化,精妙毕显。
    
       一时间,两人如旋风般对了数十掌,一口真气用尽,各自后跃数丈,相好克敌招数,蓄足真力,同时骤喝,蹲身跃起,各逞生平绝学,拼力一击。
*****************************************************************************
                茶馆中,两个女子同时心一颤。
           
               妙凌望向那座山:“你说,他们怎样了?”
          
              情兮笑了笑:“没事的。”
   
             妙凌看着情兮温暖笑容,心似乎定了些。
  
              情兮低着头,想起数日前丈夫对自己说的话。

               “你好好呆在师父那里,等我回来。”
  
              “你真的会回来吗?”
   
             “但回来以后,我就不再是神,神要降级当凡人了。”
   
             你真的会回来吗?上天会成全你吗?
*****************************************************************************
                倒地,林越凡和李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玩过头的小孩子。
   
             “我没力气了。”李晋望着天说到。

               一斗斗了一夜,天已经微微发白了。

                林越凡哈哈大笑:“过瘾!这回可以说了吧?”

               李晋也笑了起来。
  
              “你说,这天下,是不是数我们俩最能打?”
  
              “也许现在是,但五六十年后,一个十岁的小娃娃都能将我们踢飞呢!”李晋右脚朝天一踢。
    
           “就是说啊,这世上哪来最能打的人,人总会老的嘛!”林越凡躺在地上说道:“那些家伙一天到晚找我决生死挑战,以为自己死得壮烈,其实个个都是笨蛋,打赢了我,难道就天下无敌?”
   
             李晋没说话,只是竖起拇指。

               林越凡呵呵一笑:“喂,这回谁赢?又是平手?”
   
             李晋说道:“在这峰上,你赢了,最后我还是吃了你一掌。”
  
              林越凡道:“是幸运,但我受了。”
     
           “下了山,就得是我胜了。否则就麻烦了”李晋坐起身来,“你真的不干了?”
      
          “不干了,找个小地方,投资开酒馆,让人替我经营,我自己天天在家陪老婆孩子,多写意。”
     
           李晋笑了笑,望着无尽苍弯。
   
             好羡慕啊…….
         
       “等你赚够钱了,也能像我一样。”林越凡道。
  
              “现下怎样?分道下山?”李晋问道。
    
            “当然了,那群蛋粉都在东边山路,西边险处没人,我从那里走。我的情兮还在等我呢!”林越凡双脚向前一蹬,站了起来。
  
              “保重!”李晋一抱拳。

               “有空再找你喝酒打架。”林越凡声音回荡在天都峰上,人已经不见了。

               李晋抬起头,闭着眼,享受着微风轻拂自己的脸颊。
  
              好像妙凌的手…….

               是时候下山了。
******************************************************************************
                那天以后,林越凡再也没有出现干案。
   
             醉生梦死的老板被逼问了数次,众人还是无功而返。

               问李晋,他只会跟你说,神已经死了,现在全都是凡人。

               像妙凌说的,李晋循规蹈矩,所以道上也没人找他的麻烦。

                但也像李晋自己说的,还是有些无聊的人找他挑战,甚至决生死。

                对付这种人,李晋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连神都逃得过了,还有谁是逃不过的。

               多年后,李晋赚够了钱,和妻子妙凌隐名埋姓,退出了江湖。
  
              道上继续有鬼子、刽子手和偷子在接单干案,有不同的人想创造出不同的传奇。

               但那已经不关李晋的事了。
   
             现在,他最喜欢的就是和自己的儿子说故事。
  
              说着一个弑神的传奇。



      全文(完)
                               
                

弑神(九)

第九章:相逼
明月中天,月亮透过顶上枝丫,在大地洒下寥落碎银,如白雾气子湖面升起,乳白发亮,周遭寂然。
     
           “情兮……”林越凡一时顾不得伤势,绕过发愣的李晋来到谢情兮身前。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做什么?”林越凡大声问道。
     
           “做什么?难道什么都不做,看着你去死吗?”情兮双眼涌泪,在眼眶打滚,只不流下。
     
      “我让你在家里等我不是吗?你这般跑出来,万一发生什么事,动了胎气怎么办?”林越凡似乎是气疯了,也不理有外人在侧,直接就说了出来。
   
             胎气?李晋眉头一扬,心中恍然。
  
              原来如此。
   
             情兮冷冷一笑:“等你?方才若不是我,你还回得了家吗?”
     
           林越凡沉声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别管。”
    
            “女人?女人就不是人?眼巴巴地看着你送死,就是我们女人该做的吗?”情兮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泪水扑簌簌落下。
  
              林越凡见妻子流泪,心中愤怒均化作歉疚,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晋叹了口气:“林兄,我看谢姑娘,啊不,林夫人也是担心你才会如此,你就别怪她了。”
    
            林越凡道:“这回我输了。”
      
          李晋默然不语,这是看着长剑上的血迹。
        
        “我剑已断,又让你伤了,若不是内人,适才早就死在你剑下。”林越凡望着那一镰残月,惨然笑道:“依照赌约,你该杀了我。”
      
          李晋紧握长剑,尚未说话,却见情兮一言不发的踏前一步,眼神凄然,带着一丝哀求,望着自己。
        
        李晋看了看林越凡,又看了看情兮,心里头没由来的一阵泄气。
      
          真的想完成这个单,但是…….
  
              “罢了。”李晋收剑入鞘,“你们走吧!”
     
           林越凡一愣,目光狐疑的望着李晋,情兮则是一脸感激。
  
              “方才你根本没有用心的和我比斗,算不上是我赢。”李晋脸上有些无奈。
     
           “还要择日再斗吗?”林越凡问道。
     
           “不用了,这单我李晋退了,任务失败。”李晋双手一摊。

               林越凡料不到竟是这样的结局,不禁笑了。
    
            “不过,若要找人切磋,我是随时奉陪。”李晋笑了笑,转身欲走。
     
           林越凡想起一事,叫住李晋道:“你那里如何交待?”
    
            李晋头也不回,只是说到:“退单的刽子手,不止我一个。”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林越凡夫妇互相扶持着,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替李晋担心。
     
           必应馆那里若知道李晋弃战,后果肯定不堪,别说还有那些下单的帮会头目呢?
      
          林越凡叹了口气,这个与自己似敌似友的人,终究会怎样?
************************************************************************
必应馆后院。

李晋握着长剑,看着剑上那已经干了的血迹。

神的血。

叹了口气,不只是在感叹自己的心软,还是那份傲气。

放了两人,是因为情兮腹中胎儿,还是因为林越凡的不尽全力?

难说得很?李晋苦笑,自己也未曾了解自己。

“那就是神的血?”身后,柳研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双眼盯着李晋手中长剑。

李晋点了点头。

“还真只有你杀得了神。”柳研星笑道。

“他没死。”

“是你放的人嘛……大好机会,干吗不杀?”柳研星漫不经意地问道。

“道上的人都知道?”李晋虽料到,说是两人私自比武,但一定有人来偷看,还是问了句。

“探子回报你将人放了,这回莫先生可让你害惨了,道上那些下了单的头目不会就这么算了。”柳研星眉头一挑,又问道:“你到底干吗将那小子放了?不是正好给清峰和龙臣报仇吗?”

“那时候,林越凡他老婆来了。”

“一定是个大美人?”柳研星哈哈一笑,有些促狭的看着李晋。

李晋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样子,罢了,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你跟我说不清楚没关系,你跟莫先生还有那帮头目说得清就好了。”柳研星交叉着双手。
李晋无奈一笑:“怎生是好?”

柳研星叹道:“兄弟,我也想帮你,毕竟你救过我一命,但我真的无能为力。除非你将你身上的功夫都转让给我。”

李晋干笑数声,却笑得很苦。

柳研星叹了口气:“若你这一场没赢的那么漂亮,倒也容易办些,但,唉,你去吧,莫先生等着你呢。”
************************************************************************
“来了?”内堂里,莫登霜坐在座上,以手支额,疲惫的脸上看上去竟带有一种难言的苍老。

李晋跪倒在师父面前,一言不发。

莫登霜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问缘由了,问了也没用。”

“师父,弟子有负所托,待师父降罪。

“那你想我怎么降你的罪?”

李晋闻言反而不知怎么回答,愣愣的跪着。

“照理说,输给林越凡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都输了给他。但你,唉,你让人看见你已经胜券在握,偏又放弃了,”莫登霜语调平和,却难掩激动情绪。“你别要忘了,这不单单是你个人荣誉的事,也事关我们必应馆的名声。你可是替人家接单杀人,而不是真的去跟人家一决高下。”

李晋抬起头:“这事情,弟子会负责。”

“你要怎么负责?退单?现下人人已经知道你的确有弑神的能力,又怎会轻易让你退单?”

“有没有能力弑神?不能以那一场决斗作为标准,那时…..”李晋企图辩驳,但莫登霜却罢了罢手。

“你们两人比斗,出了什么事自然只有你们两人最清楚,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你放弃了刺杀林越凡的机会。”

莫登霜一番言辞犹如当头棒喝,李晋只觉得头中嗡嗡作响,浑身冷汗长流,呆住了。

“孩子,那些人只会砸钱支使我们做事,只问结果,不问缘由,失败了,就是我们的错。”

李晋不服道:“我将钱全退了,他们还有什么说?”

“那些人恨不得将林越凡碎尸万段,只是无奈于无能为力,现今得知你真能够弑神,就算用尽手段,也会逼你再次出手。”

李晋冷哼道:“他们能怎样?”

莫登霜道:“怎样我不知,但他们若要联手对付你,我们这必应馆可真的没这么大面子保住你,算了,明日的大会我们再看如何吧。”

李晋双拳紧握,一股热血涌入双颊,胸中情怀激荡,也不知是恼恨自己的冲动愚蠢,还是愤于他人的不体谅。

“那日听说有一女子插了进来,你认识她?”莫登霜语气放软了些。

“不认识,但知道对方是谁。”

莫登霜点了点头,“你记住,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而收手,我们干这一行的本来就不干净,所杀的人也不是全都是恶人,借了单就得杀,绝对容不下什么狭义正气之性,你若还要在这道上混,就给我记好这一点。”说罢吐了口气,挥手着李晋出去。

出了内堂,李晋抬头望天,残月如笑,似在耻笑着自己愚昧的行为。

自己真的错了么?
************************************************************************
林越凡家。

林越凡调息完毕,吐了口气。

这次败得可真够惨。

也不是怎么伤,但剑让人劈断了,可谓是输得彻彻底底。

回头看去,情兮伏在桌上睡着了。想是她今日历事太多,有了身孕的她显然支持不住。

林越凡望着妻子,心中一片温暖,若不是她,自己早就死了,怎还会站在这里。

他走上前轻轻将情兮抱起,放到床上,情兮有所知觉睁开了双眼,对他微微一笑。

“吵醒你了?”林越凡问道。

情兮摇了摇头,看着丈夫脸上虽笑着,但眉宇间隐带愁意:“在担心李晋?”

“他将我放了,那些雇主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的。”

“其实都怪我,若不是你心中惦记着我和孩子,乱了章法,也不会输得那么惨,李晋也不会担上那么大的罪。”情兮垂眉道。

“是我自己不能心无旁贷,怎能怪你?”

“我若早些跟你说,你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林越凡抚着妻子秀发,微微苦笑。

和李晋不算朋友,但总不能让他独自背了这个黑锅。

绝对不能。
************************************************************************
大堂上,一众帮会头目端坐着,所有目光集中在正中央的李晋。

烛火照映下,李晋面无表情,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李晋,我们重金雇你杀林越凡,为何在千钧一发之时放弃了?”灭生道杨远沉声道。

李晋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地上自己那道影子。

“听说现场有一女子出现打扰,那女子是什么人?”神风门赵飞厉阴声说道。

“听说是乾坤道的人…….”突然有人冒出一句,所有目光落在灵水静身上。

灵水静懒洋洋的回应:“那人已经在早前脱出我门下,至于和李兄弟什么关系,在下当真无从知晓。”

好个推搪,又把烫手山芋扔回了给李晋。

梁海量咳了一声:“各位,我们知道这事的确令诸位失望,如今必应馆答应退还所有佣金,另外再加赔偿,还请各位海涵。”

“呸,老子稀罕你的赔偿?我们要的是林越凡的命!”

“小子,那日你亲口说愿意接下这单子,现在又临阵退缩,你还算是男人?”

“不接受推单!”其中一人说道,其余的也跟着起哄赞成。

李晋抬起头`,冷冷扫视众人,目射冰雪,冷若厉风,一时竟将众人火焰压力下去。

莫登霜捧着茶杯,望着徒弟,一颗心犹如杯中茶叶载浮载沉。

“那么多刽子手都退过单,为何偏偏我不行?”李晋淡淡地问道。

“李兄弟,若你要退单,那你告诉我们,该去哪里另谋高就?”灵水静道。

“李小子,别人是没这个能耐才不干,你能杀他却不肯杀,这是为什么?”杨远奇道。

“是不是嫌酬金太少了?”赵飞厉冷不丁地说。

“你们定要杀了林越凡?”李晋。

“那小子坏我们生意又宰了我们的人,更不守规矩,不除掉怎行?”

“一个人能接多少生意?能坏你们多少事?”李晋大声道。

“李晋!不得无礼!”莫登霜阁下茶碗喝道。

李晋忿忿不平,但还是住了口。

“我们这种生意本来就不大,坏了一件也是很要命的。小子你不是当头的你不知道,问问你家主子吧!”灵水静懒声道。

李晋摇头道:“反正这单我不能接了。”

赵飞厉一拍桌子,站起扬声道:“小子你放什么屁?”

李晋眉头一皱,但碍于莫登霜等人的面不便发作,只是说:“我不能接,也没本事接,恕我无能。”

“你没本事?那谁还有本事?”一众人叫嚣着。

李晋一拱手,并不言语,突然杨远站起来道:“李兄弟,怎样都不肯吗?也不为你家馆主的声誉想想?”

“杨门主放心,”李晋望了莫登霜一眼,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吸了口气,“我李晋有负各位所托,再留在必应馆亦有损其名,今甘愿退出必应馆。”

此话一出,包括莫、梁两人都大吃一惊,怔然半晌方反应过来。又听李晋昂声道:“此错乃我李晋一人之失,与莫馆主半点关系也无,还请诸位谅解,别要为难莫馆主。”

莫登霜叹了口气。

这孩子…….

为了并必应馆和自己的名声居然……

想到当初自己何等漠视他,又将他沦为汤先箎和自己斗气的工具,心中不胜歉疚。

他对自己怎的如此有情有义?

受了那么多徒弟,也就这个,最让自己欣慰了。

这道上,居然还找到这样的人。

“李晋,岂容你说退就退?”莫登霜缓缓站起。

李晋看着师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道:“李晋心意已决。”

“每个刽子手都有自己的价,你能为自己赎身吗?”莫登霜厉声道。

“馆主请说,这段日子,我赚了些钱……

“你是无价的,怎么能用钱来赎?为师心中,你是我最好的徒弟,不能赎走的。”莫登霜说道。

李晋看着师父,心中一震。

有了这句,以前的委屈,也算值了。

众人看这两人,各怀心思。

希望李晋不走的,都期盼莫登霜可以向徒弟施压,让他再次刺杀林越凡。

有的也希望可以借机打击必应馆,毕竟必应馆的生意近年来是比较好。

那些要李晋走的,则盘算着抢在众人之前将他召入门下,毕竟他坏了的是自己人道上的生意,别种生意还是能做的。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朗笑,如九霄龙吟,清澈灌耳。
“不用那么麻烦,李晋这单接了。”门外,林越凡笑意若有似无,面对着所有人惊愕的目光。